经典美文阅读训练之程开甲:蟋蟀

2019-11-21 20:01:47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①。今我不乐,日月其除②。无已大康③,职思其居④。好乐无荒,良士瞿瞿⑤。

  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⑥。无已大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⑦。

  蟋蟀在堂,役车⑧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慆⑨。无以大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⑩。

  (选自《诗经·唐风》)

  注释

  ①聿(yù):语助词。莫:古“暮”字。②除:过去。③无:勿。已:甚。大(tài)康:过于享乐。④职:相当于口语“得”。居:处,指所处职位。⑤瞿瞿:警惕瞻顾貌。⑥迈:义同“逝”,时光流逝。⑦蹶蹶(jué):勤奋的样子。⑧役车:服役出差的车子。⑨慆(tāo):逝去。⑩休休:安闲自得,乐而有节貌。

  赏析

  此篇三节意思相同,开头两句感物伤时,诗人从蟋蟀由野外迁至屋内,天气渐渐寒凉,想到这一年已到了岁暮。古人常用候虫对气候变化的反应来表示时序更易,《诗经·豳风·七月》写道:“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九月在户”与此诗“蟋蟀在堂”说的当是同一时间。《七月》用夏历,此诗则是用周历,夏历的九月为周历十一月。此篇诗人正有感于十一月蟋蟀入室而叹惋“岁聿其莫”。

  三、四句诗人直接导入述怀,由“岁莫”引起对时光流逝的感慨,他宣称要抓紧时机好好行乐,不然便是浪费了光阴。其实这不过是欲进故退,着一虚笔罢了。三节诗五、六句合起来的意思是说:不要过分地追求享乐,应当好好想想自己承担的工作,对分外事务也不能漠不关心,尤其是不可只顾眼前,还要想到今后可能出现的忧患。可见“思”字是全诗的诗眼,三次告诫意味深长。诗人反复叮嘱,包含着诗人宝贵的人生经验,是自儆也是儆人。三节诗最后两句联系起来是说:喜欢玩乐,可不要荒废事业,要像贤士那样,时刻提醒自己,做到勤奋向上。虽是说教,却很有分寸,诗人不否定“好乐”,但要求控制在限度内,即“好乐无荒”。这一告诫,至今仍意义深远。

  全诗有感而出,直吐心曲,坦率真挚,以重章反复抒发,语言自然流畅,不加修饰。本诗押韵则与《诗经》多数篇目不同,采用一章中两韵交错,读之朗朗上口,余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