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开学第一课观后感:梦想起航无休止

2019-06-28 15:57:13

  作者:佚名

  他蓄着一头长发、皮肤黝黑、高挑健壮、目光炯炯有神,说起话来带着浓浓的山东口音。

  他的出众在远处即可发现——至少,我在一圈朋友的聚会中一眼就认出了他——“单人帆船环球航海中国第一人”翟墨。

  2010年中央电视台评选的“感动中国”十大人物颁奖晚会上,人们记住了翟墨的名字,就是他驾驶着单人无动力帆船“日照号”航程33467海里,用两年左右的时间完成了中国人首次单人无动力环球航海的壮举。人们把他称为具有探险精神的航海家,而我和他聊天时打趣说:“我觉得你像是《水浒》里的人物。”翟墨大笑,问:“你觉得我是哪一个?”我觉得说不好,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标准的英雄模样,一个铁铮铮的山东汉子。

  海洋理想的回归

  翟墨有过两次伟大的航海旅行,一次是历时55天、总航程7600多公里的“中国海疆万里行”,一次是历时2年7个月的环球之旅。2007年1月6日,他驾船从中国日照出发,沿黄海、东海、南海出境,过雅加达,经塞舌尔、南非好望角、巴拿马,穿越莫桑比克海峡、加勒比海,完成了中国航海史上的首次无动力帆船环球航海。

  采访中,翟墨提起最多的便是“海洋意识的回归”。600年前,明朝浩荡的船队从一片古老而封闭的大陆,驶向遥远的西方,驶向一片奇诡绚烂的异国文明。这条好不容易开辟的海陆,却随着郑和的离世与大明王朝的覆灭,通往西方的历史匆匆翻开便仓促关合。而后的海洋,在中国人的记忆中成了鸦片战争中西方列强用大炮开启中国大门的窗口,成了一次次割地赔款的沉痛符号,成了中国人不愿去触及的伤口。“600年后,我开始环球航海,已经不是郑和那样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重走一边环球航行的线路,我的航行其实是一种归来,对于海洋传统、海洋理念的回归。”

  翟墨说,离开海洋太久的中国,现在需要重新打量那片深蓝色的领域。我们拥有万里海疆,随着中国国力的不断增强,海洋,必然是中国放眼寰宇、实现国梦的航船。我和翟墨说起:“在欧洲,我走访过哥伦布的家乡,也参观过维京人的博物馆,在那里我真正体会到了,海洋是西方曾经用来征服世界的通道,海洋文明是那片土地上的人千百年来流淌在血液中的精神。”翟墨说:“正是如此,远离海洋太久的中国人,现在才需要更深地了解它。海里翻涌起伏的,是一代代冒险家的伟业,记录着人类的勇敢与坚强。”

  “也许比你们要稍稍靠前那么一小会儿,我出发了,我的风帆见过各种各样的海岸,我的缆绳与不同大洋的风浪搏击,而我,从一个从小患有气管炎、被父母认为活下来就是万幸的瘦弱孩子,变成今天顶天立地、笑看风云的男儿。我觉得,这是海洋给予我最好的馈赠。”翟墨说。

  我想过死亡,可没怕过

  “高烧五天,孤岛无医,风大浪高人无力,是否命归菲?”2008年12月,翟墨从关岛起航回国,本来打算前往台湾,却流落在隶属菲律宾的无人岛屿。“大风把我的船吹到那里,大雨,我着凉了,发起高烧,好几次不省人事,我发出了那条短信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母亲,儿子不知道能不能回来看您了。’”

  翟墨回忆着说,那一次我在半梦半醒中,脑子里浮现起了“绝望”两个字,我挣扎着爬起来,抓起一把药塞到嘴里,这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罢了,这些抗生素是我在日照起航前准备的,两年多,它们早就过期了。我扯过被子——已经被海风和海水打得潮乎乎的被子——盖在身上,软绵绵地躺在船舱里发抖:就这样认输了?就这样结束了?

  “‘不,没完,一切都没完。’我再一次告诉自己。”翟墨说,“这个声音曾出现在山东日照的海边。我还记得把‘日照号’推进海里的情形。为了这条船,为了这次航行,我拉下脸皮四处求人,最终筹到100万,这面帆才得以高高扬起。迎着别人讥笑讽刺挖苦的目光时,我从来没有想过,那就是结束。这个声音随着那断掉螺丝的舵吱呀作响。在印度洋遇上风暴,船舵的螺丝被风浪打断,我用手固定着一个备用舵7天7夜,两只手臂都快断掉了,已经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船以贴着海面的姿势被浪涌颠来倒去,我随时可能被抛进水里,和‘日照号’一起永远沉没海底。我想过死亡吗?想过,可没怕过。”

  “这个声音回荡在印度洋美军基地的码头。好几支枪对着我,我英语不好,一个动作不对劲,那些大兵们绷紧的弦就会突然迸裂,随时会开枪,打死我,然后扔到海里喂鱼。这个声音也曾卷着好望角的海浪向我扑来。他们把那海浪叫做‘杀人浪’,当它腾到半空中的时候,遮天蔽日,仿佛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袍死神挥舞着镰刀扑过来,我没有做胆小鬼。当海水一次次泼到脸上,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受刑的犯人时;当闷热的赤道一丝风都没有,整个世界像在一个蒸笼里面静止时;当我的脚在风浪中被划开一道口子,我自己给自己缝针时;当身上起满了湿疹,整日整夜地困扰我的睡眠时,我从来没有想过,那就是我的结束。”

  翟墨告诉我,“海洋的梦想使我迫不及待要航行在海洋上。但这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为它放弃过爱情、财富,但它却是这么一件宏大的事情,我交了许许多多的朋友,他们看着我的国旗赞扬我,赞扬我是一个勇敢的中国人,赞扬我的海洋情结,以及推动海洋意识的做法,同时,他们也开始赞美我的祖国。”

  难以忘记的双眸

  海洋,对翟墨来说,是一碧万顷之间高高扬起的风帆,是夜风托起舵轮渡向彼岸的梦想,也是一个又一个港口上,一群群朋友不求回报的帮助,是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赠与。翟墨说,我从未忘记过他们,这种感恩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生一世的。

  2000年9月,翟墨在奥克兰艺术中心举办画展,随后扬帆出征。此次出海,他跨越了马德克和汤加两大海沟,遍访南太平洋诸岛,也发生了一件难忘的故事。

  翟墨说,法国艺术家高更画了很多大溪地的女人,让我心驰神往。画中的大溪地女人强壮、高大,在阳光下跟男人一样劳作,显示出一种模糊了性别的健康美,以及别样的野性魅力。“面对着高更的作品,我萌生了去大溪地看看那些女人的念头。”

  “在新西兰的奥克兰港稍事休息之后,我驾8米帆准备再次出海。我此行的目的地是大溪地。沿途的补给点很少,我必须带足20天的食物,吃的东西和救命的东西塞满了我的船舱。当那个小岛出现在我视野里时,我已经在大洋上漂泊了20多天,不见一个人影。当时,我欣喜若狂,好像嗅到了人间的味道。在海图上看,我离大溪地还有一段距离,而眼前的这个岛应该叫做塔瓦,属于南太平洋波利尼西亚。刚好我的船也需要补给,于是我移帆向小岛航行而去。”

  “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我用望远镜打探岸上,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一艘小木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一个毛利男人站在船上,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肤色就跟黑色的礁石差不多。对方看到我,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鱼叉,嘴里大声喊着。我走上甲板,平摊两手,示意我没有武器,也不是海盗,我甚至还把船尾的指给他看,嘴里冲他大喊:‘中国人,我,Chinese!’看到我手里真的没有武器,然后又看到我冲他像见了老朋友一样地笑,他放低了手里的鱼叉。随后,我和他上了岸。”

  “这个中年男人领着我走进一个部落,其他的村民见到他,很尊敬地让开,这让我刮目相看,敢情这哥们还是一高层领导?他领我来到一间最‘豪华’的茅草屋前面,示意我这就是他的府邸。从房子的‘装修’看得出,此人‘非富即贵’,我断定他是这个部落的酋长。这是一个非常富足的岛。到处是椰子、面包果、芒果,鱼是一片一片的。我就住在了酋长家里,家族中一名少女吸引了我的注意。棕色的皮肤、窈窕的身段,就像海水一样柔软宁静,就像那些野生岛上的植物一样充满活力,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就像那海水倒映着月亮的光辉。我不免在心里惊叹:只有这样的小岛才能孕育出这样的少女,她是自然的杰作!看见我这样盯着她,她大大方方又略带羞涩地笑起来。我猜,她应该就是我身边这位酋长的女儿吧?”

  “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小岛上,我住了几个月。酋长的女儿总是形影不离地跟着我,带我去叉鱼,去吹海风,去散步……也许,在其他人眼里,显而易见,我将成为酋长的‘乘龙快婿’。这天,就在人们跳舞的时候,酋长女儿凑近我。她打起手势说,想去看看我的那条船。于是,我带她来到船边。她的眼睛里放射出兴奋的光芒,冲我笑了一下,讲出一大堆叽里咕噜的话,说罢用手在我胸膛上拍了一拍。女孩指指船,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把两只手合拢在一处,伸向远方。我明白,她想跟我一起去航海了。我又惊又喜,我以前的女朋友是拼了命要下船,而这位女孩却努力要上船。但我仍然克制住了自己,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没法带着一个完全无法沟通的女人上船。那只手在我的胸膛上游走,太平洋上的女人有种自然迸发出来的热情,手的温度是那样的炽烈,让我顿时心跳加速。她的双眸注视着我,嘴唇在向我靠近。我知道如果我吻下去,也许就再也离不开这座小岛了。”

  “我没有。我轻轻拿开她的手,捧起她那美丽的脸庞,碰了碰她的鼻子——这是毛利人的一种礼节——然后拒绝了她的要求。当我的脸贴近她的脸庞时,感觉一行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那天晚上我出现了少有的失眠。我体会到高更的幸福,塔瓦岛上的女人一点也不比大溪地的逊色,这个地方也丝毫没有被现代文明污染。我辗转反侧,动过留下来的念头,要是我不航海,我肯定留在这里了。这里有吃不完的鱼、热带水果,可这是我想要的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是要挑战大海,挑战自己,现在还不是我停下脚步的时候。”

  “第二天,我决意向酋长辞行。大概女儿昨晚已跟父母讲过这件事情,这个中年男子流露出无奈和惋惜。他和我碰了碰鼻子,然后叽里咕噜又发表了一通高见。我想那应该是一种祝福,因为他冲我和善地笑着!解缆、起锚、升帆,我又回到了大海的怀抱。”

  现在,他正忙着即将出发的“翟墨领航——中国环球航海行动”航海计划。今年,他将率领6艘帆船,经四大洲、33个国家、地区和港口,实现中国历史上首次“无动力帆船编队环球航海行动”。(来源:中国教育在线)